朔语

【墨邃】妖妃

后宫背景,没什么营养的小段子,情人节应个景


近来朝堂上出了件大事,十多年前邃氏一门参与谋反一案被翻案,沉冤得雪,牵扯的一干人等杀的杀,抓的抓,一时朝野动荡,人人自危。

近来后宫也出了件大事,邃家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一名遗孤,被纳为后妃,刚一进宫就封了贵妃,且一连三月,皇帝都未再临幸别的妃嫔,一时后宫哗然,流言四起。

随着政事稳定,朝堂上的风波渐渐平息下来,然而后宫的流言却是愈演愈烈,不知真假的传闻轶事汇杂在一起,这位进宫不久的盛宠贵妃渐渐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妖妃。 


卯时过半,已有宫人托着烛台蹑手蹑脚地走到帷帐外,轻声低唤。墨倾池听到声响醒转过来,低低应了一声,就让人退下,他轻轻一动,怀里的人也跟着醒来,眼睛半睁半闭,仍旧迷迷糊糊的样子,哑着声音问:“天亮了吗?要起床了?”

墨倾池轻声说:“没有,你接着睡吧。”

邃无端吟哦了一声,又缩回他怀里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,墨倾池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,等人重新睡熟,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抽出,起身更衣。

直到有阳光透过窗纱的时候,邃无端才又醒来,无意识地摸向身边,空无一人,心里一惊,撩开帐子,左右站了几名宫人,其中一人连忙上前来:“娘娘醒了,可要传膳?”

邃无端愣愣地左右看了看,“皇上呢?”

“陛下早上朝去了,临走前特意吩咐了别吵醒娘娘。”

邃无端这才完全清醒过来,对哦,这个时辰他该去上朝了,总是这样的。宫人见他神色倦倦的,毫不欢喜,又加了句:“陛下说了晚上要来和娘娘一同用膳。”

“嗯。”邃无端点了点头,面上也带了几分欣然。 


傍晚十分,邃无端一手托着腮,一手拨弄着碗筷,凝视着满桌珍馐,眉宇间不乏落寞。不多时,殿外进来个小太监回话:“陛下在与朝臣们议事,说要晚些时候再过来,让娘娘自己先用。”

“哦。”邃无端挥了挥手,打发了人回去,也不让人服侍,自己斟了杯酒,便要饮下,旁边一名机灵的侍婢忽然上前道:“娘娘还是等陛下来了再用吧。”

邃无端蹙眉:“为什么?他不是说不过来了吗?”
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”侍婢面露难色,“娘娘就再等等吧。”

“可我都等好久了,我饿了。”

侍婢哽住,邃无端没听到回话,自顾自地动了筷子。他胃口不好,也没吃多少,倒是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许多,脸慢慢红透,脑子里晕晕沉沉的,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侍婢连忙来扶住。

邃无端揉着眼睛道:“我困了,去铺床吧。”

一屋子宫人嬷嬷都被这话吓了一跳,贴身的侍婢颤着声音道:“娘娘,陛下要来呢,娘娘就这么歇下,怕……怕是不妥……”

邃无端呆住不动,像是在思考她的话,思考了片刻后发现想不明白,只觉得困得厉害,越想越头疼,人一醉,脾气也来了,跺了下脚:“去铺床!”

于是再没人敢说一句话。 

衾被正暖,好梦正酣,然而这梦……似乎不太做得下去了。睡梦中的邃无端皱着眉头,来回翻身,他感受到好像有一条蛇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,在他身上游来游去,怎么也摆脱不得,终于被搅得醒来,看到帐子已被挂起,罪魁祸首正倚在床头,笑得不怀好意,那条他以为的蛇,分明是某人的手。

邃无端不奈地扭着说:“拿……拿开,你手好凉……”

墨倾池揽着他的肩将人抱起,让他靠着自己坐着,贴着他耳边笑道:“那你帮我暖一暖。”

“哼!”邃无端用力地将他的手拿开。

墨倾池摆手命左右宫人退下,一手替他理着头发,“怎么睡这么早?昨晚累着你了?”

“……哼!”邃无端脸红到脖子根。

墨倾池轻声道:“抱歉,晚上的那阵实在走不开,别生气了好么,或是你要我怎么赔礼,尽管说,但可不许这样不理人?”

邃无端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,不悦道:“才不止是今晚,你一直都这样,都是我快睡了你才来,然后我早上一醒来就不见你了,你来我这里,分明只是为了……只是为了……”说到后面声音渐细,难以启齿。

墨倾池却似乎要忍不住笑意了,“只是为了什么?”

“哼!”邃无端锤在他肩头一拳,“你还笑,你不是我相公吗,难道不该陪我吗?”

墨倾池眼神亮了几分,“再说一次,我是你的什么?”

此时有奉茶的宫人走了进来,打断了两人谈话,墨倾池脸露不悦,邃无端却正觉口渴,招呼她上前来。

墨倾池道:“边陲战事吃紧,南方又在闹水患,案上的折子两个时辰不批便能堆得瞧不见人了,这才疏忽了你,待过阵子事情少些了,我一定好好陪你。”

邃无端喝了口茶,闻言忍不住细细凝视他,便看见眼下淡淡的乌黑,恼怒早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歉疚,自觉太过任性,“是我不好,都没想到你这么忙,”边说边将茶盏递还给宫人,想了想又道:“不想看你这样辛苦,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做的?”

墨倾池哈哈笑了两声,“你想干政不成?”

“嗯?那是什么?”

端茶的宫人手一抖,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,墨倾池抬眼扫了她一眼,吓得人连忙跪下,连声道“奴婢该死。”

邃无端摸不着头脑,“嗯?她为什么跪下,她做错什么了吗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墨倾池头也没回地对宫人说道:“你退下吧。”

宫人连忙退出寝殿。邃无端又定定地看着墨倾池,在墨倾池忍不住想问你在看什么之前,他忽然倾身上前,细细地吻着他的眼睑,“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累,我会觉得心疼的,我……”

话被打断,嘴巴被封住,人被翻身压在床上,拥吻的间隙,邃无端喘息着说道:“我话还没说完……”

“明早再说……” 

次日一早,邃无端醒来时,见墨倾池坐在镜前,有宫人正在给他梳头,忍不住勾起嘴角,“你不去上朝吗?”

墨倾池从镜面上见他起身,也露出笑意,“今日无朝,待用过早饭,要去和几位将军商讨战事。”

“那你今天商讨完便回来吗?”

墨倾池走到床边,刮着他的鼻子,“怎么,我还没走,你就想我再来了?”

“嗯。”邃无端诚实地点了点头。

墨倾池抵着他的额头,声音微微沙哑:“那你是想我来做什么?”

邃无端心中羞恼,忽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,重重地亲在他颈上,然后满意地摸着自己留下的红印,“你便带着这个去见将军们吧!”

可惜了宫人刚刚打理好的衣袍,不过片刻便又被扯乱,床帏放下,隐隐听到内中两人一些撕扯的声音,以及墨倾池低沉的笑声:“那我可不能枉担了荒淫的名号!”

没过几日,后宫便四处有人在悄悄议论:新入宫的贵妃擅宠惑主,跋扈欺上,不知尊卑,更妄图干政! 


入了夜,走在高耸的宫墙里,总是让人平添几分窒闷,十数名宫人提灯簇拥着他,可邃无端还是觉得寒意迫人,忍不住加快了脚步。他不爱乘肩舆,一路走来颇累,尽管他住的地方,已是离此处最近的了。有什么办法呢,皇宫实在太大了,邃无端忍不住想。

刚走到殿门口,已有小太监快步迎了过来,邃无端问道:“皇上可还没睡?”

小太监道:“这时候还早呢,陛下从未在这个时辰歇息过,奴才真是该死,竟忘了陛下今晚召见了娘娘。”

“他没有召见,我就是来看看他。”

小太监忙道:“那娘娘稍等,容奴才去回禀一声。”

邃无端不想麻烦别人,就说:“不必麻烦了,我自己进去找他就好了。”

小太监有些为难:“这个、这个,这恐怕……”

这时候又来了个瞧起来年长些的太监,过来就打了小太监一巴掌,“没眼色的东西,也不看看来的是谁!”然后又满脸堆笑地对邃无端说道:“娘娘您请。”

邃无端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,很是疑惑,“有什么不妥吗?”

老太监连忙说:“娘娘哪里话,不妥也是旁人的不妥,娘娘这儿,怎么都妥当。”

邃无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,可又不知道要怎么问,就这么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,墨倾池正在批奏章,看见他来,眼前一亮,一把将人拉进怀里,“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?”

邃无端说道:“你都三天没去看我了,所以我就来看看你。”

“这几日事情太多,一直没腾出时间来,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
“道什么歉呢,我又没怪你,我知道你忙的,所以我就来看你了呀。”

墨倾池刮了下他的鼻子,“懂事,”四处看了看,想起了什么,又道:“这些奴才是越发惫懒了,竟都没来通传一声。”

邃无端忙道:“你别怪他们,是我没让的,左右我都要进来的,干嘛要麻烦人走个来回呢?”

墨倾池看着他但笑不语,邃无端想到进来的时候那两个太监的模样,更加不解了,“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虽然他这么说,但是邃无端一想到他们的反应,依然觉得肯定哪里不对,不禁皱眉说道:“又是这样,我若有错你要告诉我呀,我什么都不懂,你不教我,我常常出错的话岂不是会被人笑话吗?”

墨倾池笑着说:“放心,他们不敢。”

“为何?”

墨倾池吻了吻他,然后贴着他的嘴唇说道:“因为这里我说了算,我说你没错,就没人会觉得你有错。”

没过几日,宫里又有传言称:贵妃恃宠生骄,罔顾宫规! 


仲春时节,园中一派鲜艳馥郁,绚丽夺目,邃无端让人搬了贵妃榻出来,就这样歪在上面,对着满园花木发呆。墨倾池来时,并未让人唱报,走到了榻前邃无端方才发觉,但也没起身,就抬头看了他一眼,又转过去赏花。

墨倾池挨着他坐下,伸手去揽他时,邃无端却躲开了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说道:“你去看别人吧。”

墨倾池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无端想我去看谁?”

邃无端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,随便你好了。”

墨倾池端了盏茶细品,好整以暇地说道:“可现在,他们谁我都不想去看。”

邃无端沉默了片刻,“那你再选秀女入宫吧。”

墨倾池险些一口茶喷出来,一时啼笑皆非,“你今日是怎么了,哪里学来的这些话,谁教你的?”

“我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出错,好像有很多人都讨厌我,就去问了教习嬷嬷,她说了很多,有些我听不太懂,但还是听明白了,要做一名贤德的妃子就该对你说这些。”

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,墨倾池心中有些自责,竟疏漏了这一点,心念转了转,问道:“那么,无端想我再纳新人么?”

邃无端揪着衣摆犹豫了一下,“我不可以说不想的吧。”

“这里没有又教习,就我们两个人,你想说什么都没关系。”

于是邃无端又摇了摇头。

墨倾池就笑了,“为何不想呢?”

“你若是有了新人,是不是就更没时间陪我了?”

墨倾池挑眉道:“无端这样说,是又觉得我现在陪你的时间太少了?”

“不是,是我总想你能一直陪着我。”

墨倾池笑着搂过他,在他脸颊上亲了亲,邃无端又问:“我是不是不该这样说?”

“不会,以后要常这样说,我爱听。”

“可是嬷嬷说,你这样总来看我,我又一直没有身孕,就会有很多人都不高兴的。”

墨倾池抬起他的下巴,“不许再记着教习说的那些话了,以后别人说的,你都不必想。只需要念着两件事就好,一是怎么让自己开心,二是怎么让我开心,不过呢,第二件事倒也简单,你若开心了,那我自然也就开心了。”

邃无端看着他,不禁动容,“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呀?”

“不是你说的,我是你相公,那么你便是我娘子,我不该待你好么?”

“可我看你其他的妃子都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所以我喜欢你。”

邃无端脸上又是一黯,“可是皇宫里,好像除了你,谁都不喜欢我。”

墨倾池沉吟片刻,说道:“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,无端这样便是最好的,不必去学什么改什么,任是谁,只要了解你,便都不会再不喜欢你的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我几时骗过你。”

邃无端正在凝眉思考墨倾池的话,忽然感受到有人又把受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,连忙推拒着说:“大白天的,你又要做什么!”

墨倾池动作不停,低声道:“教习嬷嬷有一句话说的倒是不错的,是该做些能让你快些有身孕的事。” 


不久之后,皇帝称,眼下战事吃紧,又逢天灾,宫中理应缩减用度,裁撤了一批宫人内监,遣散出宫,又有两名后妃的母家牵扯到几桩大案之中,接连失势。

近来邃无端倒是觉得轻松畅快了许多,以往他总觉得好像不管自己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,都会被人知道议论,如今没有了;以往见到的人,便是对他笑,也总会让他感到说不出的不适,如今也没有了,于是一天比一天舒心起来,心中也不禁认同:墨倾池说的果然是不错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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